數學對我來說確實有魅力,所有的魅力都在那些看不懂的奇怪數字中了。高中數學有個章節是學三角函數。學完后當月月考,我們整個英語特招班的平均分數都沒及格。直到高考前的最后一秒,我還在背著那惱人的三角函數公式,直到自己對自己說,算了,公式而已。
數學當然不僅僅是公式。它的魅力在于它有一雙迷人的雙眼,洞察著這紛擾的世界,然后一清二楚。數學的世界是清澈的。在我見到洋蔥數學CEO楊臨風之后,我更堅定了這個觀點。
楊臨風是地道的北京人,上的是讓人羨艷的北京四中,后來又去伊頓公學、哈佛大學,可以說享受了拔尖的世界級教育資源??伤睦飬s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也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他內心的源動力。他說他想縮小農村與城市的教育差距。我問他,你從小生活在城市,享受最好的教育資源,對農村以及農村的教學情況可能沒有切身體會,為什么致力于這樣一個宏大的命題?說實話,現在想切入做互聯網教育的太多太多了,但這又不是一個能掙快錢的行業。而且,這個行業里太多老司機,很多本身就是傳統教育機構的隱形大佬。
楊臨風眼里有股跟數學一樣的清澈。他是一個想沉下心來做點事情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出來創業,領著一幫兄弟干,他應該很適合當一個有趣的數學老師。楊臨風的初衷是想做一個公益組織,他和小伙伴把美國的模式搬過來,給農村的學校輸送電腦教學設備。他的一位同學回國當了村官,在那里看到了很多農村學校的原貌,也能更深入地接觸到農村學生們,包括學習、生活的方方面面,這與他在大學期間組織人員回國支教時的認知是互補的。
公益組織有公益組織的好處,但短處也顯而易見。說白了,這個組織形式對于教育這個大事業來說,只能是隔靴搔癢,首先這個組織得實現自我供血,才能源源不斷地給需要的地方持續供血。讓楊臨風轉而進行商業實踐的是,他發現真正落后的地區缺的已經不是設備了(即使給他們最先進的設備,他們也不能物盡其用),而是思想。作為一個年輕的創業者,楊臨風看到的世界是充滿可能性的,他想盡可能地改變一點。數學是他最好的工具。他多么熱愛數學啊,尤其酷愛給別人講數學題。這讓我想起學校里的那些數學學霸,他們總是能把讓人覺得生無可戀的復雜數學題講得簡單直白。
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通過數學了解到一門學科的魅力才是更進一步的。這也是我們朦朦朧朧能感受到的數學的魅力。這是一門具有理性邏輯思辨能力的學科,它可以教給我們看問題的角度和方法。在數學那兒,一是一,二是二,但每一個存在都有意義,彼此之間都有關聯。我故意給楊臨風出難題,讓他給我講負的質數有什么意義。當然,這肯定難不倒他。他所說的簡直就是一部“數”的歷史。
此刻,我無法準確地判斷未來楊臨風能把公司做成多大,但我想他一定會改變一群人。哪怕只是喚起一群人對教育問題的關注,他可能也會感到滿足。但年輕人不得不面對這個商業社會的現實,得像一只背著殼的蝸牛一樣,一步一步往上爬,去實現一個又一個具象的數據指標,有時候更多是走向前臺面向公眾。楊臨風正在做這樣的改變,他得像講解數學題一樣對外宣講他的理念,也得不停地重塑公司內部流程,像做數學題一樣為公司未來的發展尋找路徑,降低運用風險。
數學之外的世界在迎接他,這何嘗不是數學帶給他最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