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公安機關為郭剛堂一家舉行認親儀式,離散24年的家庭終獲團聚。郭剛堂自1997年起騎行摩托車在各地尋子,他的經歷被改編成電影《失孤》。
現實生活中,更多的尋親者還在尋找團聚的可能。他們之中不僅有因拐賣而骨肉分離的家庭,還有一群特殊的尋親者,他們在特殊時期被父母遺棄,如今也在努力尋找回家的路。
上世紀60年代前后,江南(江浙滬)地區農村曾出現過糧食短缺情況,一些剛出生的孩子被轉送到福利院,經相關部門安排或民間介紹到北方(冀魯豫蒙等地)相對殷實的缺兒少女的家庭收養。這一現象在70年代后逐漸消失。
如今,半個世紀過去了,這些孩子在各地長大,他們開始放下成見尋親。在曲折的尋親過程中,他們結伴而行,互相慰藉,DNA鑒定成為最終確認他們與親人為血緣關系的依據。
血濃于水,尋親者成長中的委屈,在與親人見面的時刻最終釋懷,但有部分人仍然在尋親的路上。
▲1968年農歷閏七月廿一日,家住江南運河邊的沈阿大生下第四個兒子,一家人住在一間草棚里,無力撫養。丈夫用紅紙寫下兒子的生辰,與孩子一起放在集市上,被人發現,送往救濟院。同年,山東莒縣農村趙家有六個女兒,想要個兒子。通過中間人介紹,沈阿大第四子輾轉被抱到山東莒縣趙家,成為6個姐姐的弟弟,取名趙淑亮
▲這是江浙滬農家曾經常見的“元寶籃”,被尋親志愿者稱為“生命的搖籃”。在那些困難的年月,棄兒父母大多是將剛出生的孩子放進這樣的“元寶籃”里,放在車站、碼頭、路邊,由好心人抱往當地福利院。這是志愿者在表演尋親的舞臺節目,以擴大影響力,讓更多的棄兒父母站出來
▲2019年8月21日,第二屆浙中尋親大會義烏分會場在浙江義烏舉行。當天,來自冀魯豫甚至海外的尋親者到場,也不乏本地的當年送養的父母到場找孩子,DNA鑒定機構到場服務
▲浙江省海寧市斜橋鎮斜橋。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江南地區水路發達,人們出行乘船,這座橋旁邊是來往的碼頭。這條河通往當時當地唯一福利院(東山養育堂),家庭困難的人家把剛出生的孩子裝進“元寶籃”里放在橋頭,船靠岸時,有人看到會把孩子抱到船上,并送去福利院
▲樊新只,女,1971年9月15日出生在浙江海寧,被轉送到當地福利院,50天后被河北邯鄲臨漳縣養父抱養。十個月大時,因家庭矛盾養母自殺,養父離家出走,樊新只跟爺爺奶奶生活,奶奶患有間歇性精神病。為了報答抱養家庭的養育之恩,樊新只16周歲時嫁人,因為對方肯出雙份彩禮錢
▲2020年6月26日,來自河北邯鄲的樊新只在浙江海寧尋親時與尋親志愿者在KTV唱歌。一曲 《媽媽的吻》 讓她淚如雨下癱坐在地上,與同是棄兒身份的志愿者擁抱在一起。樊新只曾與一戶人家認親10年,最終經DNA鑒定卻發現雙方不是親人
▲袁景軍,男,1964年農歷4月14日出生于浙江海寧,當年11月21日由河南安陽農民楊文臻領養,之后楊妻病逝,袁景軍又輾轉被袁姓養父收養。2020年5月16日,浙江海寧斜橋鎮,56歲的棄兒袁景軍經過20次下江南尋親,終于找到出生的家。哥哥為他精心準備了100米長的“時空隧道”,回顧了他的前半生經歷
▲鄰里街坊將認親現場圍得水泄不通,見證袁景軍回家。因為親生父母均已離世,袁景軍與親生哥哥、姐姐相認
▲時隔多年,物是人非,尋親者線索模糊,DNA鑒定是認親雙方是否為血緣關系的唯一依據
▲2021年6月17日,江蘇省蘇州市吳江區桃源鎮,來自山東莒縣的53歲的聶玉陳登門認親。據聶玉陳的親大哥姚全根介紹,1968年,姚家第7個孩子出生,因為家中貧困無力撫養,父母委托在嘉興一家醫院工作的王姓女醫生轉送到山東莒縣聶家撫養。7年前,聶玉陳的養父病逝,他從舅媽口中得知自己被抱養的身世。在蘇州警方與“寶貝回家”志愿者的共同努力下,經過DNA比對,聶玉陳找到了家人
▲2019年6月22日,浙江海寧鹽官鎮,來自安陽的50歲的劉擁軍回家認親,親戚和街坊鄰居蜂擁而至歡迎他。22日與23日連續兩天,鹽官鎮郭店村迎來了兩位來自河南的棄兒前來認親
▲郎解喜歡攝影,她在一個認親現場記錄認親儀式。郎解1960年前出生于浙江嘉興,因小兒麻痹后遺癥不能行走,4歲時被嘉興救濟院(現嘉興市社會福利院) 收留,在福利院長至成年。1985年,郎解在全國殘疾人乒乓球錦標賽中奪得銀牌,得到了關注,當年在民政部門的幫助下,她開始在一家民政福利企業紙廠工作,一做就是20年,直至退休
▲山東莒縣,6名被抱養的江南娃站在山頭望向南方的故鄉。他們均出生在江浙滬地區,通過同一個介紹人,被山東莒縣缺少兒子的家庭抱養。而今介紹人王姓老太太已經九十多歲、記憶模糊,他們的尋親路近在眼前,卻遠隔萬重山